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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见到这么真诚的“厌女”了

    2023-08-18 07:17:35  |  来源:柳飘飘了吗  |

    前两天飘去影院看了一部身陷 " 厌女 " 争议的电影——

    《野蛮人入侵》。

    片子以探索女性人生困境为卖点,而导演近日却被扒出说过一些 " 背刺女性 " 的言论。


    (资料图片)

    此后,网友纷纷喊避雷她的作品,豆瓣也出现大量报复性的一星。

    这种戏内戏外立场完全相反的现象,我觉得很有趣。

    聊聊。

    抛开戏外的争议,我个人还挺喜欢这部作品。

    故事聚焦一位叫阿梅的女演员在产后难以再度专注演艺事业的困境。

    经历了怀孕生子又婚姻变故的影后阿梅,此刻处于人生低谷,打算靠一部动作片复出影坛,可照料儿子与拜师学武的双重重担让她身心俱疲,陷入沮丧。

    俗称家庭与事业的平衡问题嘛,典。

    片名里的 " 野蛮人 " 其中一个解释,就指向孩子。

    因为婴儿的出生意味着对母亲的身体、心灵、时间、空间,乃至整个人生的一种野蛮 " 侵略 " 和 " 掠夺 "。

    用导演的话是,生完孩子自己的身体就如一座废墟。

    除了探讨的主题的视角蛮新鲜之外,导演还玩了一些戏中戏的编排,主题沉重但呈现得不乏味。

    我不打算详聊太多电影细节了,只能说,片中大量关于追问自我的梗都非常有意味,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找影院看看。

    今天是想聊聊这个电影在线下的舆论发酵。

    上映一周票房才七十多万,这显然不是一部适合大众口味的商业片。会跑去看这部小众片的人,无非两个原因:

    一是奔着其 " 女性 " 标签去的,二是片子和主创的口碑。

    (该片在电影节攒下一些奖项和美誉度,豆瓣涌入一星的情况下还有 7.5 分。导演是马来西亚新浪潮导演,算是电影界值得期待的一股女性力量,贾樟柯也对她十分青睐)

    目前的争议点就在于:

    导演是在一边恰女性饭又一边背刺女性吗?

    忘了说,《野蛮人入侵》是部自导自演的作品。影片里的女主就是导演陈翠梅。

    问题也就出在陈翠梅。

    单看我的描述,大家应该会感知到电影是描画了女性的典型困境的,但导演本人一再强调这是半自传的影片,探讨的只是个人经历,不是很赞成将电影归结为 " 女性电影 "。

    不单不赞成吧,在采访中她甚至说了很多 " 反女性主义 " 的言论。

    以上截图出处 @导演帮 的公号文章《我希望自己一直是一个野蛮人 | 故事人:专访导演陈翠梅》《今年华语最强 " 黑马 ",只花了不到一百万》,采访内容很长,避免断章取义,建议大家去看原文再下判断

    但海报上 " 当一个女人决定抢救自己的人生 " " 全力反击 " 等宣传语,在大众眼里就是 " 恰女性饭 "。

    这可能是宣发团队的锅,但毕竟也得经过导演同意才能用,所以在这个层面上,她确实要担一些骂名。

    除了这部作品宣发的问题之外,导演那些采访中的言行是不是有罪呢?

    在我看来,她不像有恶意。

    我更好奇的是,她的成长以及就业环境跟我们是存在什么样的差异,才导致了她有这样的 " 幸存者偏差 " 视角。

    因为导演仿佛是在被大量网友抨击她背刺女性之后,才第一次意识到 " 女性是什么 " 的问题。

    她不明白中国观众对她的指责和愤怒,来源于什么。

    邵艺辉导演也在豆瓣参与了讨论互动

    常看我文章的读者应该能很熟稔地体味出她这些言论里恐弱、厌女的一些本质,所以我也就不一一品析了。

    我更想聊的是,我们该怎么面对一个意识上带着厌女,但又在作品中无意展现了女性关怀的女性创作者?

    电影里阿梅的经历跟她的人生很相似,出道就获奖,还跟偶像贾樟柯合作《状元图》,但由于怀孕以及产后很长时间的状态不佳,项目搁置了。

    她孩子也特别顽皮难带,跟片中阿梅一样,无论跟朋友聚会还是去工作,带上这个熊孩子都会遭到大家嫌弃,她自己也陷入深深的沮丧和无力。

    生孩子对她生活造成极大的冲击,她想通过做自己擅长的事,拍一部电影,谋求一种出路和解法。

    如果你看过电影,就能感知到片子里关于女性困境的呈现,其实无处不在且细致入微。既不是那种功利又肤浅的女性元素堆砌,也没有 " 受害者心态 " 式的诘问和叫嚣。

    她就是无意识的自然流露。

    她的个人困境,根本无法脱离女性身份困境地真空看待。

    那为什么作品展现与意识会相悖?

    其实答案上面我也提过了,恐弱罢了。

    这个现象还蛮常见,很多传统意义上的 " 女强人 " 都会有,她们感受到了不公带来的痛苦,但不想把痛苦归结为外界不公,不想承认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只是更努力地抵抗痛苦,希望用个人意志扭转一切。

    某种意义上,恐弱的人对自我与外界的体察是有偏移的。

    当他们把所有痛苦归因于自己不够好,那自然对外界的认识,会更倾向看到那些利好的东西。

    或者说,恐弱者因为不太放过自己,所以更容易原谅世界。

    因而陈翠梅展现了痛苦,但她说这些痛苦是 " 个人的 ",并没有认为这是 " 性别的 "。

    这些话乍看是很扎眼的,可我也实在不觉得这种乍眼是有害的,或者说是要值得被上升到整个作品和陈翠梅本人的人身狙击。

    甚至恰相反,我觉得陈翠梅的意识与作品的矛盾,在女性主义成为显学的当下,反而是一种可贵的参照。

    怎么说呢?或许是这几年大陆的女性主义风潮很盛,由于工作原因,我也常常要关注一些暴风眼中心的人和事,也就更感知到一个主义要真正往前迈一步,究竟有多难。

    因为 " 主义 " 这种东西本身是庞大的,是繁杂的,但它的传播却一定要依托于简单的,刺激性的几句口号。

    说好听了,浓缩的是精华,但事实是,精华常常被滥用。

    文字这种东西,越少,就是会越不够精准。

    所谓 " 金句 ",能击中你的内心,不是因为它准,反而是因为它放之四海皆准。

    看得有点糊涂了是不是?

    我想说的其实是,当下许许多多支持女性主义的人和作品,其实未必对这个主义有足够全面的体认,ta 们歌颂和支持的,只是几句女性主义者们花万字篇幅铺垫后,写下的答案。

    比如 " 女孩能成为任何想成为的人 "" 女性不该被物化 "" 女性不用服美役,不用迎合男性凝视 "。

    但这些答案的前情,或者说引发出这些答案的问题,被极大一部分人 " 略 " 过去了。

    " 为什么有的女性就好以色侍人?"" 为什么有的女孩总犯恋爱脑?"" 为什么那个难产而亡的孕妇非要听从夫家的安排不停生孩子 "。

    她们为什么这么选择,而她们的痛苦到底在于什么?

    关于这些种种,渐渐开始无人在意,因为当答案甚嚣尘上,问题反倒会容易被轻视了。

    《野蛮人》有一幕,这位疲倦的妈妈在事业上拼尽全力去尝试复出,却再次遭遇挫败,离开剧组前,她收拾行李时趴在救生圈上慢慢放气。

    没有任何台词和动作去强调,只有漫长的 " 嘶—— " 气流声。可就这么一个细节,已经让我对女性这种疲惫和痛苦彻底感同身受。

    当然我没有责怪任何真心实意喜欢并践行 " 正确答案 " 的女孩们,我相信她们一定是从这些答案中得到了真切的力量,所以才会做这些句子的拥护者。

    但仅知晓答案,却没深刻思索过问题,是极易在践行的时候产生偏颇的——

    我们会丧失掉对那些正处问题中的同类们的同理心。

    所以我们会怪罪孕后不幸的妈妈 " 干嘛要生小孩呢 ",会唾骂被出轨的菟丝花 " 为啥要花男人钱呢 ",甚至会厌憎一个处于婚变痛苦中的女性 " 怎么老丧着张脸呢,去乘风破浪啊 "。

    且这种几个金句构成的答案,其实是最脆弱,最容易被利用的。

    只抄答案,不写过程,最终的成果就是《消失的她》。

    你猜猜在 zzzq 的 girls help girls 口号下,陈导在创作这片子时,脑子里最消失的,最不存在的,但在挣票房时最想收割的韭菜,都分别是谁呢?

    所以,言归正传,大家有没有一点能 get 到我说陈翠梅这份矛盾的宝贵在哪里?

    她正是个不知道答案,还正在认真感知问题的人呀。

    " 怀孕后的肚子谁都能摸一摸,就好像你怀孕了,身体就属于社会了 "。

    " 我只是我孩子来到世界的管道,我是一部人类 3D 打印机,那么我是谁?忘掉孩子,忘掉一切,没有记忆后我是谁?抛下人际关系,抛下身份,抛下连接后我又是谁?"

    这些电影里的探讨,其实无一不关乎一位女性的自我觉醒,她只是还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其实,当你作为一位女性,发出了 " 我是谁 " 这个问题后,探索到 " 我作为女性,是谁 " 这个分支,仅仅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果说身在大陆发达地区,看到陈翠梅的采访有些愤然的我们,已经是女性主义这门显学里的文明人,那马来人陈翠梅,其实就是侵入这个文明世界的野蛮人。

    她带着最粗粝的痛苦,最赤裸的感受,最原始的问题,闯进我们的世界。

    而我们这个逐渐只有光鲜的,简约的,洁白的答案的世界,其实恰恰需要回头去直视这些不为成就口号而存在的问题。

    那是真正的来路,才可能引领正确的归途。

    某种意义上,强调这是 " 个体挣扎 " 的陈翠梅,其实是越过了女性主义,直接奔着存在主义去了。

    但女性主义最终的归途,其实也正是女性们的存在主义,是女性们自问 " 我是谁 "。

    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无论是否从女性身份出发,我其实都不愿苛责。

    因为这证明这个人在意 " 个体 ",在意 " 人本身 "。

    而我一向认为,对 " 人本 " 的重视,能超越一切主义。

    我们看《俗女养成记》会羡慕陈嘉玲的家庭,但其实她的家人大多都还是 " 女人要是婚前失贞就会像捏坏的释迦一样烂糊糊没价值 " 的厌女思想者。

    他们给予陈嘉玲的温暖,在于他们内心深处原始的,本能的,人之于人的爱。

    爸妈觉得陈嘉玲该学个钢琴," 有女孩样 "" 长大可以在家做钢琴老师,既不用出门,还不用交税 ",所以斥巨资买了架琴开练。

    却在陈嘉玲实实在在的不喜爱下,选择了作罢。

    在 " 女孩就应该如何如何 " 的观念与 " 陈嘉玲这样会很痛苦 " 的人性柔软之间,他们永远选择以 " 陈嘉玲 " 而非 " 女性 " 为优先考量。

    那他们会不会思索 " 女性 " 本身该怎么样,或许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这种对个体的注重与爱,可以越过一切洗脑式的意识形态。

    而在《野蛮人入侵》中,我看到了这份之于个体的爱。

    那无论于陈翠梅,于观众,于文艺作品本身。

    都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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