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向北极丨西洞庭湖的春天是鸟叼来的

" 西洞庭湖的春天是鸟叼来的。" 有人曾这样写道。那么，在西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鸟儿叼来了怎样的春天？

这里，澧水和沅江汇集，水浸皆湖，水落为洲；这里，水草繁茂、水产丰饶，让黑鹳等许多珍稀鸟类都爱栖居于此。这里，便是西洞庭湖。

【资料图】

3 月 15 日早上 7 点，由潇湘晨报与阿里巴巴公益联合发起的 " 飞向北极——跟着候鸟去迁徙 " 活动的大型融媒体报道团踏上了第三天的旅途。前两天，报道团探访了东洞庭湖、南洞庭湖以及横岭湖这三个重要的湿地。这天，报道团来到了位于常德的西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寻找属于西边的美丽。

鱼鹰白头，竟是为了求偶

西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青山湖，水位线退却后，湖床上裸露出大面积空荡荡的滩涂，很多滩涂又被芦苇、辣蓼、苔草群落覆盖着，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湖，哪里是陆地。

尽管水地相接处的界线难以寻见，但在水中，却有一条活着的 " 线 "：湖区中心的水域里，一群鱼鹰站在树桩上发呆。鱼鹰学名普通鸬鹚，大家一般都直接叫它们鸬鹚。鸬鹚一旦选中一片合适的水面，就哗啦啦整群飞下去。有时它们在水面排成一长条队列，头颈竖起，嘴巴朝着同一个方向上扬，身体淹没在水中，远远望去，只见一排整齐的鸟头在波浪中起伏。

白天，它们以捕鱼填饱肚子为第一要务，平均每天吃半斤鱼左右。人们很少看到野生鸬鹚捕鱼的场景，因为每天捕半斤鱼对它们来说是小菜一碟，很快就能完成，一天只需捕鱼一两次。

实际上，鸬鹚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吹风、晒太阳。因为鸬鹚的尾脂腺不发达，羽毛容易被水浸湿，所以每次入水捕鱼后都要进行 " 日光浴 "，让羽毛恢复干爽状态。

从单筒望远镜里看去，这群鱼鹰的头白白的，有的还长出了 " 头发 "。

" 这是它们的‘繁殖羽’，一般在求偶、繁殖季节时长出。" 随队专家李剑志介绍，最近，鸬鹚的外观变化很大，原本通体黝黑的它们，脖子上和身侧都冒出了白色的绒毛，这些都叫 " 繁殖羽 "。

比起他介绍的内容，更让记者佩服的，还有其他。

在湖区漫步时，野鸭是最常见到的冬候鸟，其名目也是纷杂多样。" 我这张照片里，绿翅鸭、绿头鸭、罗纹鸭、赤颈鸭都有。" 李剑志给记者展示照片，里面密密麻麻的鸭子，不禁让人佩服起他的眼力。

" 又有小天鹅！还是 6 只。" 作为观鸟人，眼力至关重要。这不，有眼尖的人发现了新鲜宝藏。

就在前一天，报道团在沅江明朗山见到了旅途中的第一批小天鹅，没想到，这天又再次遇见。镜头里，小天鹅修长的脖子弯出完美曲线，洁白的羽毛造就迷人背影，大家不由得一阵心神荡漾，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 鸟中大熊猫 " 黑鹳爱上西洞庭

站在堤上，往青山湖望去，许多 " 黑点儿 " 立在水面之上。

把镜头拉近一看，原来是上百只鸟。它们分立在间距颇有规律的木桩之上，一动也不动，偶尔起飞换个木桩，继续朝远方 " 眺望 "。

" 湖里面怎么有这么多木桩？" 记者满是疑惑。" 哈哈，你现在看到的这片湖，以前里头可全是农田和村户呢。那些木桩，就是原来村里头的树。" 说话的是湖南汉寿西洞庭湖湿地保护协会会长刘克欢，多年以前，他家就在这片当时还没有成为青山湖的土地上，以捕鱼为生。" 现在都成了候鸟的落脚地了。"

青山湖，是洞庭湖中退田还湖的一个典型代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当地居民把青山湖围垦成垸，随即连遇两次特大洪涝灾害。1998 年，汉寿县委、县政府决定将青山湖退田还湖，垸内近 2000 户渔民都上岸来了，刘克欢就是首批响应的村民之一。

如今，西洞庭湖湿地保护协会设在了青山湖旁，刘克欢每天从 8 公里外的家中往青山湖跑，有时看看鸟，有时捡捡垃圾。

" 我们协会里有很多志愿者原先就是湖里面的村民，后来加入了协会，没有报酬，也不图私利。" 他觉得，这是因为扎根在村民心中最朴素的家园情愫。

" 一个是我们对青山湖有很深的感情，哪怕是过来捡捡垃圾，也像是回家一样。另外，政府为渔民上岸也做出了许多努力，我们心存感恩，于是主动参与到公益服务中来，维护青山湖的美丽。" 刘克欢说。

走上护鸟路后，最让刘克欢欣喜的，是在西洞庭发现黑鹳的经历。

当了几十年的老渔民，洞庭湖的鸟儿刘克欢基本都 " 面熟 "。但当第一次发现黑羽附体、嘴和脚呈鲜红色的黑鹳时，他也不免激动起来：" 这可是‘鸟中大熊猫’呀，很难看到的。"

" 黑鹳对栖息地环境要求很高，警觉性很强。如果它感受到有人为干扰，很快就会自己飞走了。" 刘克欢表示，黑鹳，世界濒危珍禽、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是重要的环境指示性动物。据他观察，黑鹳喜欢宽阔的水面，需要与它保持一公里以上的警戒距离。

几年前，他在半边湖观鸟时，一次性发现了近 80 只黑鹳活动。

" 这是非常大的惊喜。" 刘克欢喜滋滋地说，" 黑鹳在全世界的数量是有限的，在西洞庭能够一次性发现几十只的集群，对我们的生态环境保护是极大的认可！"

近年来，汉寿县林业局、湖南西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为保护西洞庭湖湿地生态环境及旗舰物种（黑鹳）栖息地，开展了许多生态环境保护与修复工作。" 比如封洲禁牧，对非法围栏、围网养殖、滥捕乱猎、非法采砂等行为进行严厉打击。还有清除外来入侵物种欧美黑杨、改造鸟类栖息地、开展黑鹳守护行动以及对半边湖、东洼、淤洲、中尾洲等区域的退化湿地进行生态修复等，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汉寿县林业局森林保护站站长邓明亮说。

如今，在青山湖，一万一千余亩的水域成了候鸟的 " 天堂 "。新设的 " 彩虹步行道 "，则成了特别受游客青睐的观鸟游玩设施。上岸的渔民们，也在附近做上了小生意。

这便是西洞庭湖的春天。

潇湘晨报记者章杨梓昕 曾羽璇 摄影记者杨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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