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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年轻女性“数学好又有钱”时,她会遭遇什么?

    2022-03-30 18:56:09  |  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

    朱雯琪今年 28 岁,是牛津大学 2019 届数学系的一名硕士研究生。3 月中旬,参加完毕业典礼和学位授予仪式后,她在自己的社交帐号上发布了一段毕业视频,宣布 " 以牛津年级第一的成绩,从数学建模系毕业了 "。没想到,最终引来的是一片质疑之声,朱雯琪成为陌生网友口中学历造假的 " 学术媛 "、卖衣服的微商和骗流量的网红。

    仅从社交媒体上的内容看,朱雯琪的确不太符合一个刻板印象里数学系女生的形象。她穿着露肩的黑色晚礼服,穿梭于俱乐部和酒会;和带有顶楼泳池的别墅合照;承认自己 " 喜欢炫耀,喜欢财富,喜欢好吃好玩,喜欢奢华的东西。" 但在社交媒体之外的角落里,她又是一个纯粹的热爱数学的女孩。10 岁那年,她退学后,在家学习,培养了对数学的兴趣,15 岁时被牛津大学数学系录取,成为该校最年轻的华裔女生。在金融行业工作五六年后,她重新回到牛津大学数学系深造。

    无论是大学选读数学还是后来走上金融行业,朱雯琪一直处在一个以男性主导的环境里。她的经历向我们展示了,当一个女性 " 又做金融又学数学看起来又比较有钱 " 时,可能面临怎样的误解与攻击。

    她说," 我知道去表达和分享,就要承载着被人评价和贴标签的功能。但如果你骂我以后,我就不表达了,这肯定是不行的。"

    口述|朱雯琪

    记者 | 李秀莉

    从小对数学感兴趣

    我对数学的兴趣是在家学习那两年培养起来的。

    我的教育路径比较特殊。2004 年,我 10 岁,我开始在家自学。在此之前,我就读于深圳一所公立小学,当时我的成绩很一般,英语考过 36 分,数学考过 45 分。那时我父母没有让我上过任何补习班,也不在乎我的成绩,所以我对成绩完全没有概念。唯一一次学得比较好,是在三年级下学期,当时教我的数学老师人特别好,我还记得她姓蔡,我问的任何问题,她都觉得挺有意思,不会因为我成绩差而觉得我问题蠢。但等她被换走以后,我的数学一下子又不好了。

    虽然没有因为成绩差而被区别对待,但在那所学校里,大部分老师会拿成绩说事,定义一个好学生的标准就是排名。而我不仅成绩不好,还比较调皮。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深圳的夏天很热,我不理解为什么只有老师办公室有空调,学生教室就只有风扇。我就去问老师,老师不理我,然后我就去校长办公室问,校长也不见我。我就有点生气。第二天,我在塑料瓶里装了水,冻成冰块,拿着去了校长办公室门口摇晃,进行抗议。校长还是没有见我。至今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除此以外,别人穿校服,只有我不穿。当时的我还很胖,患有鼻炎,被同学们叫 " 病菌 "、" 鼻涕虫 "。因为大家都不怎么跟我玩,渐渐地,我不喜欢上学了。总是旷课。直到最后被校长退学。我妈非常不服气,她知道这不全是我的错。她决定让我在家自学。在中国的教育体制下,这样做的风险很高,是需要一定魄力的,但我妈妈承担了这种风险。可能也和她的教育背景有关,她 16 岁考上科大少年班,走的就是一条非常规的教育路径。

    朱雯琪童年(受访者供图)

    回家之后,我妈教育我的方式更像大学,她会说,这个东西好,你去看看,也尊重我的兴趣。所以那时我可以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发现自己喜欢数学。学校教育里,数学的竞争性很强,需要反复练习、考试,这可能会磨灭掉一个小孩对数学的爱,但我几乎没有经历过这些,我父母几乎每天都在给我讲新的知识点。我记得当时一边吃盐焗鸡,我妈一边跟我讲复数、独数;我爸爸是计算机博士,他教我几何、方程式、鸡兔同笼问题、微积分等,不按中小学教育大纲,而是从小学到大学的内容都有涉及。后来我意识到,它们看起来跨度很大,但知识点是环环相扣的。更重要的是,当时的我已经窥见大学数学的一角,它们展现的数学之美令我感到震撼,也成为当时推动我学数学的原因。相比之下,后来在国际学校接触到的高中数学,就让我觉得很闷,没啥意思。

    印象最深的是,我爸当时教我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这是微分学中的基本定理之一,高等数学范畴。他讲得比较细,给我写了十多页草稿纸,我感到非常震撼,但也只懂了 30% 左右,他知道这对我来说是超纲内容,也不给我讲了,但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推导证明过程,每天给他看一点,他不会告诉我具体答案,只会说这一步做得对不对。我连续写了三十多天,才将证明过程完整写了出来,之后几天,我还是会每天写一遍,像玩通关游戏。

    小学时,我成绩不好,别人会觉得我笨,欺负我,老师也觉得我是差生。在家学习的两年,没有外界的杂音,我获得一个很好的学习环境。两年学完了别人六年的课程。

    《天才少女》剧照

    12 岁时,我去面试了深圳的一所国际高中,叫深圳国际交流学院(简称深国交)。当时它刚成立不久,门槛没有现在高,学费也不太贵,我妈就让我去试试。考试科目有一定的自由选择空间,我选了数学、英语,再加一个面试。理论上,它招收的是初三毕业生。我没有参加过标准化考试,不知道自己对应哪个水平,但题目都不大难。我还记得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在一道英语翻译题中,有句话是 The University of Oxford is well known(牛津大学是一所著名大学),其他单词我都认识,但我从来不背专业名词,所以不认识 Oxford,还写成了 " 奥克斯福德大学 "。

    在深国交,我度过了四年。深国交的教学方式更符合我的特点。它更像一个大学,前两年有九门课,包括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中文、商学、经济等等;后两年从这些课程里选五门深修,我选的是数学、物理、化学、经济、商学。除此以外,我们的课程形式很多,比如英文老师会带着学生写英文剧本,排演话剧。学生的想法也会被支持,如果你想举办一场时装秀,只要跟老师说,就会得到支持,学校甚至会帮你解决场地经费等问题。

    这所学校整体很包容,鼓励多样性和差异性。它允许学生不穿校服,当时我还穿童装,粉红色的牛仔裤,裤腰提得高高的,虽然被个别同学发到了人人网上嘲讽,但至少在校园里,没有人欺负我。我还记得当时军训拓展训练,因为我最矮,排在第一个,因此总是被教官第一个纠正做的不对的地方。有一次,我鞋子没穿好就跑步,还被教官骂了。后来,整个军训结束,要选一个荣誉小队长,同学们可能看我太惨或者太好笑了,就选了我去当。

    深国交也不对分数进行排名,只会公布第一名是谁。我跟很多人提过这件事:有一天,在教室里,我突然想,班上这么多人,总有一个人会是第一名,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这次之后我开始好好应试。第一年我得了年级第一。后面也经常是某个科目的第一名,总成绩一般在前十。但那时候的深国交,每年考上牛津剑桥的学生就只有五到六个。不像现在能有三十个之多。

    高中毕业,我 15 岁,收到牛津数学系面试通知。专业和学校都是我自己选的,回头来看,可能是带点稀里糊涂的选择。当时,我妈觉得我太小,不想让我去那么远。但我坚持要去,我说服了她,买了去英国的机票。

    在此之前,我没有出过国,牛津大学对我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我只是喜欢数学,对自己也有信心,觉得可以面上。面试时,我还穿了套童装西装,但老师们很好,只让我做数学题,没有因为我年龄小就拒绝我。我成了那一届里最年轻的华裔女学生。事实上,在牛津大学,全数学系的女生比例很少,可能只有 25%,再往上到博士,女生就更少了。我也不清楚是被筛选掉了,还是报考者本来就少。不过,这些女生里,中国女生能占到 50% 以上,是很厉害的。

    金融女和社交媒体博主

    在牛津大学,我选的是非常纯的数学(纯数)和非常金融的数学(金融数学)。选修金融数学是受我妈妈的影响。在我小时候,她就拿曾子墨的书给我看。

    大二时,我就去伦敦实习了,当时是在德意志银行,一开始什么也不懂,做的是非常基础的工作内容。比如,老板让我调查一下中东的货币和美元解绑后有哪些风险,我做出来的表格只是一些网上能查到的信息,也不知道到底哪些是重要的因素。当时,带我的老板也是个女性,就教我怎么查资料,怎么做 PPT 等等。毕业时,我 20 岁,拿到了摩根大通的 offer。

    在我周围的环境里,进入金融行业是一种非常普遍的职业路径。尽管这么喜欢数学,我读书期间从来没有想过成为职业数学家,我觉得是受到环境的影响。因为没有人说过女生可以做数学家。理论上讲,我的家庭环境是可以给我这个想法的,但是他们也没有鼓励过我。后来,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说我可以去尝试。不过,更多的可能还是来自自己内心的声音。

    朱雯琪在牛津大学

    重新开始有读书的想法是在 2017 年,当时因为工作,我去看了一些金融类的论文,后来从金融论文看到金融数学的论文,又看到数学专业。从 2017 年到 2019 年,我在牛津官网上选了二十多门课,看到啥学啥。当时我白天上班,晚上 9 点以后开始学习,学到夜里一两点。第二天,眼睛睁开的一瞬间,想的也是数学题。

    有一段时间,我在金融机构的工作压力很大,经常在家里哭。有一次,我正在哭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有很多草稿纸和几道数学题,那是我解了一半的题目,我好像突然有了思路,就拿起它开始做,也不哭了。那种感觉不能说是被数学安慰到,而是被当时的思路给抓住了注意力,它带我离开不好的心情,进入一种心流状态。那一刻,世界的评价,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都无所谓了。

    这个阶段和我在家学习那两年很像,不需要考试,全凭兴趣。但也不一样,因为那两年我的生命里只有学习,但 2017 年到 2020 年,我要工作,要社交,要吃喝玩乐,生命里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我有很多选择,但我依然觉得数学是最好玩的事情。它完全变成我的爱好。甚至让我觉得别的东西都不好玩了。

    2019 年我重新回牛津读硕士。五六年的工作经历,也给了我更多的底气,我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自己去支付学费。毕竟 18 岁之后我妈妈就没再给过我钱,而以后在英国读博士,没有奖学金的话,学费要一两百万。

    去年,英国新冠封城,出不了门,我每天七八点起床,做题到晚上,除了 4 月份去看过一次樱花,和别人出去吃过一次饭以外,都在干活。那段时间我觉得好开心。就像 " 桶中之脑 " 一样,没有人评判你的长相,你就只是在线上和人讨论数学,甚至不用出门。我总结自己是一瓶拉菲一只猫,一道数学算一天。

    相比之下,社交媒体上那些吃喝玩乐的内容反而变成了营业,当我发现好久没发照片了,我就觉得要出去拍一套了。每去一个这样的活动,就要拍照、P 图。事实上,在这次的风波出现之前,我已经开始觉得累了。

    我玩社交媒体的时间很早,2011 年,最开始是在人人网。2014 年,我在牛津大学本科毕业,在人人网发过一套泳装毕业照,被转发非常多。但那个年代大家不会根据一张照片去人肉或质疑你的学历,也不会上热搜和新闻,而是像咱俩现在这样的沟通。我记得当时一天最多的时候能收到 99 个好友申请。因为这件事我一下子交到很多朋友,个人的生活圈扩大了很多。

    入驻微博也是几乎同一时间,一直到 2019 年,我的微博虽然有了几十万粉丝,但我都还觉得它更多的是个人分享。我会在上面写日记,发看过的书、发工作上的喜悦或牢骚,也会转评一些热点新闻。后来不少人找过来让我签约公司,进行流量变现,我都没有答应,因为我把它们当成私人化的空间。我觉得不少人说我的社交媒体像营销号,可能恰恰是因为我不懂营销,视频都是我自己剪的,比较粗糙,可能不符合现在的网络审美。

    2021 年,我开始玩小红书,会有一些关于外貌和身材的内容,我是一个比较完美主义的人。对于任何事情,包括体重在内,都非常控制,你不用写我的体重具体多少,免得制造焦虑,但我可以这么说,每周我都会记录体重,浮动每天不会超过 0.5 公斤。

    在我看来,身体控制和学习,是一个人更本质一点的东西。相比之下,在穿着打扮这件事上,我并不是很上心,没有固定的衣品,一般是流行什么我就穿什么,更多是受到身边女性群体尤其是姐姐们的影响。但大家在我的小红书上会看到比较多穿晚礼服出入酒会之类的照片,那是因为牛津大学每两周就有一个 Formal Dinner(普通正式晚宴),大家都穿得很正式,我也会经常参加一些工作场合,这些确实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学历造假风波始末

    牛津大学的毕业成绩是 2021 年 10 月份出来的,但毕业典礼需要校长挨个单独授予学位,所以需要分批次进行,我排到了今年 3 月,本来说好爸爸妈妈叔叔阿姨等一起过来参加,但很遗憾,我的一位住在海外的亲戚在机场检测出新冠,所有人都来不了了。所以那天我叫了朋友过来,将过程拍下来,希望剪成视频,发给他们看。视频内容很长辈风格,积极正向,机器配音,写着 " 今天我以牛津年级第一的成绩,从数学建模系毕业了 "。当天晚上发给他们后,同时放到了网上。没想到引发一场风波。

    视频截图

    事情的起因是,有人在视频下留言,问我是否已经移民换国籍,毕业不回中国,我就回复自己是在本科毕业回国工作六年后,才又出来读的硕士研究生,以后还是会回去的。可能因为我在留言里提到此前在高盛、摩根大通做金融工作,又被金融圈的朋友转发,所以最开始被一些金融博主盯上了。我后来有看,这些骂我的金融博主,男性为主,做 A 股的多,可能是最近 A 股大跌,大家心情都不好(笑)。当然,我觉得深层原因是,金融圈是一个男性主导的行业,如果你又做金融又学数学看起来又比较有钱,你就好像在参与雄竞,会让他们不舒服。我自己在金融圈待过,很理解这种感受。

    我是在第二天,也就是英国时间 3 月 17 日早上七点左右,打开手机发现满屏都在骂我,除了说牛津根本没有数学建模系,我的学历是假的之外,还夹杂着对我外貌和性别的攻击,比如说我是 " 学术媛 ",因为我之前分享过穿搭照,也有人说我是卖睡衣和貂皮大衣的微商、骗流量的网红。

    一开始看到这些恶评,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不是第一次了。不到一个月前,我在虎扑发帖,有个男的就说," 去查了以后,发现这个女的居然真是牛津的 ",还说 " 看了她,觉得牛津也没有那么难,我也可以试一试。"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那一次,我就作了回应," 我知道去表达和分享,就要承载着被人评价和贴标签的功能。但如果你骂我以后,我就不表达了,这肯定是不行的。"

    真正开始让我在意,是有一个我关注过的教育博主也转了质疑帖,说牛津没有数学建模系,又评论我微商风。硕士期间,我关注了一大圈教育博主,其中不乏高校硕博导师,我很尊重他们,视他们为榜样。这件事之前,我还给另一个教育博主匿名发过私信,讲我收到两个牛津博士奖学金 offer,想请他帮我问问大家应该选哪一个,那个帖子发出去后,评论不仅没有质疑,还都在喊 " 大佬 ",也有男网友跟我说," 老公,性别这块咱别卡的太死 ",我觉得,当时因为我匿名,简历又是数学、金融之类的经历,大家可能默认我是男的。

    朱雯琪晒出的毕业照

    此时,看到那个我信任的博主在没有求证的情况下,这样质疑我,挺不开心的。我选择给那个教育博主发了牛津官网上关于我的介绍,真名模糊了下,我想这样就算反驳了,但他们没有删帖。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粉丝 289 万的数学大 V 博主给我发了一道数学题,说 " 就随便出个本科生的题,原 po 做一下吧?" 当时我正在晨间运动。大致看了下,的确是大学应用数学基础题目,出的不偏没有刁难,运动结束后,我开始解答,二三十分钟就做出来了,不过这个题目缺少一些边界条例,没有唯一连续解,我只将解题思路发了出来。他看到后,回复 "ok,应该是真的。" 后来我了解到这位老师确实是某高校的博士。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在网上跟人对线做题。去年我在小红书发过一个学习干货分享,一个自称是复旦大学的男生跑过来说我绝对不是牛津数学系的,给我出了两个非常偏和难的题,可能是研究课题里的问题,第二天,我以一篇小论文回应他,然后发现他把小红书号注销了。粉丝还笑说我被 " 骗题 " 了。

    坦率说,这些行为其实不算是学术界的讨论,因为它不是针对你的某一个具体的学术内容在质疑。评论里也有人说这是一种男性对女性的 " 服从性测试 ",但我真的很喜欢数学,所以当别人找我做题时,我都很心平气和地解答。我曾经问我们牛津大学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带这么多学生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他告诉我,学生的研究可以帮助他拓展自己的视野和研究半径,从他那里我学到,数学上的事情,知就是知,不知就是不知,它和学历是分离的。这就是为什么别人给我出题,我没有那么生气的原因,因为在我看来,它就是一道需要做出来的题,不能证明我的学历。

    可是,在已经辟谣的情况下,还是有人把我的个人信息找出来,挂到了网上,帖子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家庭住址等信息,从 3 月 19 日开始,我接到一些陌生的骚扰电话。有一天,我家里的车库开着门,我不记得是自己没锁还是别人开的。因为我住的房子是一个小 house,独门独户,没有保安和门卫,谁都可以靠近。3 月 20 日我去买了报警器。

    朱雯琪曾在微博上发过在自家宅院运动的照片

    这件事出来后,收到的更多是鼓励和关心,但还是有一些人让我很难过。3 月 24 日,我和朋友吃饭,朋友告诉我,因为我的微博有艾特她,所以一些网友就跑到她的微博私信,怀疑她是不是身份造假,还骂她。朋友说的时候很轻松,但那天回去的路上,我将车子停在路边,忍不住崩溃大哭。我也思考过,为什么是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这可能是这件事以后,个人的感受第一次如此强烈。

    这件事也带给我反思,3 月 20 日,我在微博上写到," 我在社交媒体展现的一面,更多是社会定义成功的样子,我没有完全真的做自己。我说过女孩应该放下美女光环,放低姿态。但是很惭愧,我自己也没有做到。我也会花上十几分钟精致修照片,p 掉每一条皱纹,就像我花十小时追求论文每一个措辞的完美。我承诺自己从今往后,更真实一点,勇敢地蜕掉‘高大上’的保护色。也希望大家还能继续看我,不会嘲笑那个真实狼狈又 nerdy(书呆子气)的女孩。"

    硕士毕业后,我已经申请到牛津大学博士奖学金,我的导师也是女性,我希望成为像她那样的人。未来回国后,用自己所学,做一些微小的贡献,我想,这才是真正值得被记住的东西。

    关键词: 牛津大学 社交媒体 记得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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