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快讯:男爵维特之死小说版【58】

第五十八章 悲号

(资料图片)

【阅前须知】：小说版承接的是漫画版的第五十五话后的内容，请优先在哔哩哔哩漫画上阅读漫画部分哦~

【1915年5月20日 第二次伊普尔战役前夕】

“哐啷”“哐啷”粗布袋里，金属军牌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卡萨蹲到被自己的爆头的德国士兵身边。脸色阴沉地注视着士兵血肉模糊的面孔，良久……

“……你是想记住他的脸？”有人在他身后淡淡发问。

卡萨从士兵染血的脖子处摸索出代表身份的军牌，用力扯下，收到自己怀里的口袋。几十个军牌又增加了一枚。拍拍尘土转身朝身后的少年走去。

“没必要记住这些，只会增加你的精神负担，为了帝国的荣耀，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少年一头爽利的短发，一脸的正气凛然，穿着上校服制。正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参战的维特·詹姆斯。

“你的作战思维很独特很强悍，但你应该多依靠一下队友的。”维特微微皱眉，继续补充，卡萨面无表情，直接穿过维特，无视他的每一句话。

“嘿！24601！你叫什么名字。”维特丝毫没有被对方的不理会劝退，扬起清爽的笑容。“知道么，我好不容易才让我的祖母同意我参军。我本来是英军的最后一个士兵哦。”维特自豪的举起自己的军牌“24600 W.T.”

“不觉得我们俩很有缘分么？”

卡萨脚步一顿，终于转过身，第一次仔细去看这个名叫“维特·詹姆斯”的少年的脸。能看出来那份纯净的自豪感，并不是装的。不由苦笑，放眼全世界，要找2个立场、性格、出身环境如此不同的人，恐怕也不容易。嘴角抽搐，淡淡回答。

“就算有，也是孽缘。”

【1915年5月26日 第二次伊普尔战役战线溃败首日】

伊普尔战线后方。小胡子指挥官焦头烂额地在一个粗略搭建的行军帐篷里急得团团转。

“长官！前端战线基本崩溃了，后方没有支援的话，我们只能再往后撤退十里地了！”一个传信兵冲进帐篷，喘着粗气大喊。

“知道！我知道！”小胡子长官崩溃地扫乱整个桌面。不得不承认，敌人奇袭很成功，几个月的战线推进都白费了，而且，前线肯定已经死了无数的英国士兵……

就在小胡子军官抱头低吟的时刻，又有人拉开了帐篷。

“又怎么了？德国人这么快炸到这了？”长官抬起头，满脸崩溃，看到来人，却是一脸不解。“是你？你不是在前线么？”

来人就是卡萨，浑身就像用血洗了个澡，新鲜的血液还在顺着他的发丝流淌。他右手抓握着一把砍得坑坑洼洼的匕首，另一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口袋，放到小胡子军官的桌面上。

“这是什…？”军官解开口袋，里面却是许多血迹斑斑的德国军牌。

“178个，把这些交给那个人，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卡萨说着侧目扫了一眼军官的桌面，桌面上一张简报插图吸引了他的视线，图里是平原高处的石屋，建在教会石钟的旁边，炊烟袅袅。

“就因为和将军约定的数目要到了，所以你小子最近总是放过那些德国人！？”小胡子长官双眼圆睁，难以置信，气得脸色涨红，“甚至你现在还擅自从前线跑回来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紧要关头么！你你！我！”小胡子长官抓紧胸口的衣服，气得喘不上气。

卡萨并没有理会他愤怒的话语，平淡的脸突然眉头紧皱，迅速抄过桌面的报纸，死死盯着那个熟悉的画面，不会认错，那是他的家。

“简报，5月25日。爱尔兰，梅奥郡商会发生2宗谋杀案。据悉，被杀者与当地商会团长属亲属关系。”

简报很短，只有一行字，行文也相当概括。在满报的紧张战况报道里，小小的缩在一角，风轻云淡。

但卡萨却死死抓着报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却迟迟无法把每一个字组成一个句子。一向灵敏的脑子自主停摆，似乎深知这个结论一旦得出，世界就会崩塌。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行吧，布莱恩将军多少钱雇你杀一个人？你开口！现在钱不是问……唔喝！”

小胡子长官猛得被拽起衣领带离地面，愤怒挣扎着看向卡萨，却是被吓到不敢动弹。那双橘红似暖阳的瞳孔微微收缩，愤怒和痛苦让卡萨俊美的脸扭曲，一抹悲哀的灰色迅速掠过他骇人的瞳孔。

“……如果科林还活着，告诉他我要他去伦敦据点等着。还有……维特·詹姆斯已经死了，去通知他的家人。明白了么？”艰难地运作大脑，吃力的嘱托，有些可怕的东西，似乎不全力压抑，立刻就会倾泻而出。

小胡子军官点头如捣葱。脖子上的束缚消失，他落回地面。抬头看去，军营里早已没有卡萨的身影……

广阔的田地，铺满了收割后的杂草，天色有些暗淡，却迟迟不下雨。只徒留一种无风的死寂和压抑。

平原高处的石屋旁，

五官简单，有些木讷的粗布青年捡起一个被撞飞的板凳，红着眼看向失去大门杂乱无章的石屋内部，简单的家具四处乱翻着，几份食物倒扣在地面，已经有些变质。

“哎，这可怎么办啊。”青年眼里打着转的泪水滑落，他崩溃地扔掉板凳，双手捂脸。远远地似乎听到有人在飞快的攀爬石阶。一惊，赶紧走出屋子想去查看，才刚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人紧紧箍住手臂，力道极大。但来人的脸却让他顾不上这疼。

“团…团长！？”

卡萨的脸罄满汗水，显然在他抵达这里之前，他肯定一秒也没休息，一向镇定的瞳孔溢满疲惫，急躁，还有一些难以明说的压抑情绪。简直可以说有些精神错乱了。

“团长？您怎么全身都是血？您受伤了么？您怎么回来的？科林他……”

“告诉我！”卡萨粗糙的声音力压青年的诸多疑问。“3天前，25号，发生了什么事？报纸上……说的商会团长亲属…是，是不是……”

随着他嘶哑难辨的话语变化的，是青年脸上再度溢起的痛苦和悲伤。

答案不言而喻。

就像被人迎面砍了一刀，卡萨猛地松开探寻真相的手，摇摇晃晃回退几步。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那天小小姐独自跑去猎山，好像是想去抓兔子……结果下山的时候…撞到了那个迈克尔·达维特，那个神经病他，他不知道是枪法烂还是故意的，猎杀了小小姐一路，最后，小小姐还是没躲过……这一幕被村里的一个小猎人看见了，他没带枪，只敢藏在草丛里，等到他们一行人走了，才去抱起小小姐的……尸体。回来通报。夫人看到尸体，推翻了桌上的饭菜，冲了出去。我们四处寻找……最后，最后那个迈克尔用马把夫人的尸体直接扔到了商会的门口……”

粗布青年哽咽着述说着，死死盯着脚下的地面。不敢去看卡萨的脸，也生怕一停下来就没有勇气说完，其实他故意减去了尸体上许多骇人的细节，没必要让团长知道图增痛苦。村里的女人也早已细细收敛了遗体遗容，只要不细看……正思索着怎么在阻止团长近距离接触遗体。

卡萨却迅速穿过他身边，走进屋内。

“团，团长？”青年赶紧朝屋里看去。却见卡萨果断地用手肘击碎墙壁的一块木板，从木板里掏出一把猎枪背到身后，又拔起一把左轮填满子弹藏到腰间。最后拿起一把弯弯的猎刀，收入腰带。做完这一切，急急转身，再度走回石屋大门。

此时终于能看清他的表情，没有表情，完全没有表情，就像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睁开了眼。

“团长！您等等！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木讷青年急急追去，卡萨却自顾自跃下台阶。

他几步合一跃下台阶，平淡的答复从台阶镜头传来

“不准，谁都不可以，那是属于我的……”

细细的雨丝终于落地，天地间似乎蒙上薄雾。

“……只属于我的猎物。”

少年的身影迅速穿梭进田野枯草中，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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